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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初,美国道琼斯指数下跌到6,600多点以后一路走牛,到2018年初到达26,600多点,可它的GDP在这段时间平均年增长不过1.5%;反看我们的上证指数,2007年也到过6000多点,而十年后的今天,下跌至3100多点,但我们的GDP在这段时间,发展飞快,平均每年达8.8%。美国在东亚,中东和欧洲有意制造紧张局面,使国际的资金因害怕,而流向美国,是造成美股强势的一个重要原因。但世界的投资人不是傻子,他们只会投资于规矩合理有效的股市。而GDP反映了全部企业包括上市公司的赚钱能力,这能力应是股票投资的基础。所以现实告诉我们,股市的规矩远重于上市公司的赚钱能力。美国二百多年摸索的股市交易和监管经验,不能因为是竞争对手就不参考与借鉴,在此,根据我们的交易经验,和美国金融硕士研究生教课书 «财务管理  理论与实践Financial Management  theory and practice by Eugene F. Brigham and Louis C. Gapenski» 我们不妨看一下我们的竞争对手是如何将其股市一步步推向高峰。

 

首先股市里充满科学和精细的成本分析,决不是纯粹的赌场股市要健康发展,市场规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各国的规律和规矩基本是一样的,因为股民的投资心态基本是一致的股市因其在资本市场中的融资投资的起止时间和交易数量无可比拟的灵活性而成为现代金融重中之重它不仅有定性分析,更有大量定量的精细分析,就是说它具有科学性。财务管理中,特别是证券价格和成本分析常用的公式如:“资产价格模式CAPM“加权平均资本成本(WACC”,“证券市场线SML)“股息贴现模式(DDM”等等,这些计算没有穷尽人们对金融财务,特别是券的理论和精算的研究,但它们开辟了一个研究计算分析的正确而科学方向。它们离彻底表述还有多远,有待研究推进这些要运用到巨大的资金中,微小的计算差别,都关系到结果的巨大不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们的专家和监管的人要研究要懂得这些客观规律才能给出比较专业的成本和趋势的分析和监管股市,因他们不是普通的股民,不能停留在猜测上。

 

股市的目的是为上市公司服务,还是为投资人增值服务不该成为问题。其实这两个目的并不矛盾。只有为投资人增值服务,投资人满意了,投资大军才能茁壮发展,才有可能不断增加投资,股市才能稳定,才会持续上升,公司才能不断发新股融资,这就意味着为上市公司服务。所以讲为投资人增值服务就是等于为公司服务。但如先讲为上市公司服务,而忽视甚至侵害投资人的利益,糊弄股民,玩花招,虚情假意,不诚心诚意,如为炒股而拆股(即假做红利而增派新股),不懂怎么合理的引导股息的回流而断然不派股息,不懂分期派发股息,随意停牌,停牌期不合理等这些重大侵害投资人利益的行为,成熟的投资人一眼会看出来就会引起投资人不满意,就会停止投入新的资金,甚至会不断削减投入资金,股市就会不断下降,低迷。股市只剩投机者,只剩高抛低吸的炒作,股价就会大起大落使股价一时上升多少最终会下跌多少,最终原地踏步反复频密投机的高抛低吸,快速的获利回吐,都是这现象的特征,显然这会给股市造成致命的伤害。

 

股指的表现客观反映了股市整体是否健康,监管是否有效。近来A股的上证指数如此纠结,不知所措,忽多忽空,上下拉出一个个缺口,更反映了股市的投机炒作业绩好的股票由于派息不足而不值得投资于是炒做小股,同样的资金炒作小股效果突出。由于这基本是投机炒作(少数小股业绩确有大幅度提高除外)创业板指极可能最终回原点1600左右。在这种低迷而清谈的股市中,不用说保护投资者的利益,就是想上市的公司也难于大规模发股融资,何谈为实体服务?  股指表现是监管政绩客观的评价,股市长期低迷且不稳定,象在战争环境下接连打败仗,难道监管还不应认真反思,改变思路,有新的作为吗?。 

 

一年四次支付足够的股息(指现金股息)相当关键,而绝非半年或一年支付一次,不是只要支付一次股息就完事了,还得分期并要合理与足够,并尽可能每年增加。根据1936  1977年华尔街全体股票的统计表明(见《财务管理》),高股息的股票事实上确实提供了较高的总体回报(股息+资本增值即价差)。召开董事会即可决定支付股息计划。宣布的时间要很讲究(见下面)。因补偿投资风险,股息在宣布时起码要高于银行一年定存利率,够不够要看股息和银行利率的比较,要看投资人的反应。

 

在美国同样曾经有过股息可有可无的说法,认为投资回报主要靠公司的资本增值。但据纽约股票交易所对1936年– 1997年全部股票的统计(《财物管理》),较高的股息能提供股票投资较高的总体回报,投资人认为“一鸟在手胜于二鸟在林”。对投资人来讲,分到手的股息, 远比上市公司的资本增值(如同在丛林中的鸟)给投资人带来的好处更为实际更为可靠。

 

股息是上市公司使投资者满意的重要之举,是上市公司争夺投资人极为重要的手段。美国上市公司把为投资者增值看着公司运作的目的,他们为使投资者满意,通常对业绩和股息做一个5-10年的预测,并通过股票分析人员公之于众。并尽早及时地宣布下一年分期支付股息的时间和数量,通常一季度支付一次股息,尽量做到宣布的时间和本年最后一期支付股息的时间接上。这样一年又一年,使股息变得十分透明连贯。根据经验,透明稳定连贯的股息,对投资人具有极为重要作用,因股民更喜欢可以预测的股息,而不喜欢不可预测股息的股票,股息不稳定对股票价格的支持作用会大大打折扣。股息预测可保守一些,但要考虑到公众的吸引力,并无论如何要执行。好的年份,可以支付临时的 “特殊股息”。这“特殊股息”不是永远的(见《财务管理》)。发股融资,决不能把筹措的资金心安理得看作自己的资金,虽然没有还钱的义务,要把这资金看着借来的钱,真诚回报投资人是公司义不容辞的责任。

 

假如不考虑股息,单讲业绩,就算随业绩提高而股价得到提高,但如果投资人不卖出其股票,那投资人还是不能具体把公司业绩和股价增长转化为投资的收益,因而这不能长期持有股票。投资人必须选择适当时机出售所持的股票。剩下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出售股票和出售多少股票。这或快或慢,或多或少。出售股票的数量要能满足期望的收益。股息高,出售少,股价因而高;股息低,出售多,股价因而低。当股价低时,由于买了多少股票就可能最终出售多少或大部分,而使出售数量的收益加上股息的收益能满足期望的收益,这促使股价下跌或回到原点。股息不够或没有而使股票投机大增,因而保险及求稳定收入的基金就会避开。只有上市公司随业绩增长而支付足够的股息并能不断稳定增长,满足期望的投资回报,才能使投资人不会将大部分股票卖出而长期持有,投资力量才能保持下去并不断发展壮大,因而保持股价总体不断上升的动力。

 

股息(指现金股息)是股票因而也是金融资本产业的两大命门之一。另一命门是银行的信誉。中国的银行由于有国家做后盾,老百姓存钱放心,外国银行因其私有,再大也根本无法竞争。但股市不同,是有些冒险的自愿买卖,因而投资人喜欢不喜欢就成为股市生存或衰亡,兴旺或低迷的关键。

 

那将公司的利润分掉,公司发展需要资金怎么办? 美国大部分上市公司都为投资者提供一个鼓励股息回投的方案DRIPDividend Re-Investment Plans ”。这有两种:

1)奖励 “旧的股票”的持有者,给予以股息买入本公司股票的全部投资者以税收补偿,或较便宜的价格;

2)奖励以股息买入“新发股票”的投资人,以较便宜的价格卖给以股息买入新发股票的投资者。

 

鼓励方案,事实证明非常有效。据华尔街股票分析专家前几年的一份统计,结果令人震惊。美国从1871年到2003年中,股票的总体回报97%来自股息再投入同样令人震惊的是2000年到2010年, S$P500成分股总体回报87%来自股息。这份统计报告的作者说“今天美国支付较好股息的上市公司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成为热点“我从没见过支付较好股息公司的聚光灯如此闪亮”。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些措施一步步推动道琼斯指数由前几年前的一万多点持续上升到2018 年初的26,616点。这等于上市公司不仅给投资人分派了足够的股息并同时又把分派出去的股息引导回来继续使用,而且为自己不断创建股价的高峰。什么是诀窍?就是股息。上市公司视其如命,投资人也视其如命统一的方法就是 DRIP。

 

税收制度也同样考虑对股市的影响。美国政府即征股息税也征资本增值的盈利税。在近期美国减税之前,股息征税约40%, 资本增值税28%。对投资人来说,你要不卖出手中的股票,没有实现资本增值,就不用付这增值税,从而鼓励了长期持股。这税收对投机也是一个限制因每一次获利回吐时都要付税(见《财务管理》)。美国减税后税率为15%。公司的盈利应在减除股息后的再征税,股息的税由股民支付。一是避免双重征税,二是鼓励上市公司付股息,因公司的未分配利润要由上市公司付税,要避免这部分利润的税收,就需支付足够合理的股息,减少未分配利润。公司要精细考虑利润的税收,政府税收制度要很细致地考虑股市的要求。我们要精于研究,“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巧妙设计各种股市的制度,要在不干预股市自由交易的前提下,实行监管。

 

对于国企的上市公司,最大的问题是公司股价与高管个人的利益无关,要想使高管能主动推动他公司的股价不断上升,为改进公司的业绩为投资人增值,就要把高管的部分收入与公司股价挂钩。比如高管的奖金,可以公司的股票代替现金发放,或发放与公司股价联系的期权。这么办后,你不用推,大都就会自觉维护公司的股价,想办法推动公司股价上升,就会搞好公司业绩,发放足够合理的股息,为投资人不断增值。总之这只有靠巧妙设计,投资者的利益与高管个人利益挂钩,才能使高管自觉维护投资人的利益,否则就是空话。

 

网上一部分人通过拜师计划称已基本掌握了股市波动的基本规律,能较准确预测股价的短期行情。我们这里不去评论他们,但他们功夫用在投机上,在那里专搞高抛低吸。客观讲,这增加了股市的流动性,但也对股市的剧烈波动,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我们的股市绝对缺乏起稳定作用的投资大军时,犹显突出。但这不是他们的过错,是我们对股市管理的问题,不应直接限制他们的行动,而应创造条件,培养起真正的投资力量要选择正确的方向,精确使用监管的主要精力过去没有太多效果的努力已说明问题。

 

最后,根据这本教材的内容及我们的交易经验,总结谈以下几个要点:

1. 中心是创造一个自由公平合理的股票市场, 维持一个各方有节制有分寸适当合理的运作,因而能形成强大的股市。

2. 透明稳定足够合理的股息是股票投资者生存发展的必要条件,是股票投资的初和中心。而股票投机只因为它保持了股票市场的流动性而存在,不要本末倒置。

3. 股息支付方案应该稳定透明,这点很重要。应把股市筹措的资金看作借来的资金使用,不要理所当然地看作自己的资金;

4.通常股息要一个季度支付一次;持有股票时间长,收入的股息多,这致关重要。

5.  美国政府既对股息征税,也对资本增值征税。投资者在没有获利回吐时,由于没有实现资本增值,不用支付增值税,这鼓励了投资者长期持股,对投机也是一个限制。上市公司的利润应在要在利润扣减股息后计算增值税,避免双重征税,并鼓励上市公司支付合理的股息;

6. 要平衡内部资金的需要和股民的要求。如何平衡?

  a) 上市公司要做5-10 年的盈利和股息预测,但投资者须了解,基本面的变化,可能引起实际结果和预测不同,一般预测会增强投资者的信心,增加股价上升力量; 

b) 保持股息政策稳定,股息要和公司利润的增长大致同步; 分享收入,是成功的保证。

c) 余额股息模式(RDM- Residual Dividend Model);

7. 股息再投资计划(DPIR-dividend reinvestment plans )对公司对投资者非常重要,这可使上市公司巧妙引导回已支付的大量股息加以运用并支付节省大量的发行费用,因发新股不用经任何中间商;

8.其他影响股息多少的因素:

  a)公司在贷款或发债时,要限制其股息的支付;

  b)优先股票的股息优先于普通股票的股息的支付

  c)法律规定股息不得超过资产负债表中的留存盈利(retained earnings);

  d)现金股息只能以现金支付,公司有未用的借款额度可以抵消留存盈利的限

     制;

  e)税务部门有权命令公司降低支付股息数额,以防止逃税,但实际上很少用;

 f)控制:高管担心失去控制,而不愿发新股,而愿意多保留一些盈利,这点对于个人用相对小比例的股票控制公司尤有意义;

g)上市公司考虑到发行费用,而不愿意发行新股,股民却愿意适当增加发行新股次数,因公司发新股时,上市公司要由会计师行进行审核,股民要对扩大投资方案的表决权;

d)减少支付股息,或不支付股息表明了高管对公司的盈利能力缺乏信心和担忧,因而影响股价;

9. 有四个因素决定的支派股息的最比例方案

a)投资者的爱好取向,是股息还是资本增值;

b)公司的投资机会,

c)资本债务结构目标,

d)外部资本的可能性与成本,

3项合称余额股息模式(RDM)

 

这几条有互相矛盾的地方,因而构成互相制约的关系,中心是建立自由公平合理的股市;有些我们现在还没有遇上这些问题,但随深入会遇见那些问题。正是这些措施使美国股市一步步走向顶峰,它对我们的股市交易和监管重要的参考作用。不能因为是竞争对手,而拒绝参考与学习对方的优点。有理由确认股市的内在规律大致相同,因各国股市的股民心态大致相同,取人之长,补己之短,补上我们股市薄弱的管理环节。

 

当中国的整体经济以磅礴的气势发展时,甚至引起他人的嫉恨,使竞争演变为斗争。但我们的股市这一金融资本市场的重戏为什么表现却完全相反?我们的人居然对此麻痹,不震动,不警醒;立体媒体和众专家也还在高唱"后庭花",明明股市表现低迷,却不正视,不去研究令人信服的成因。

 

中美股市表现反差如此大,是中国基本经济面不好吗? 绝对不是。这十年的GDP, 中国由约2.8万亿美元发展到12.8万亿美元,达4.6倍; 而美国由13.3万亿美元发展到19.8万亿美元, 只发展约 1.49倍。股市是投资于未来良好的发展幅度,不是绝对水平,因此美国股市强势是在其经济发展速度远不如中国实现的,这不更能说明问题吗?中国国内有大量的资金等待投资,足以促使股价上扬,但现实却相反。A股低迷是外资的影响吗? 也不是。不要说国外私人公司愿意不愿意大规模“捣乱”,就是我们的股市虽然近年来有所开放,但总的还没有足够的开放,因此外国资金的影响相对比较小,时间也比较短。其股市的强劲也不在于时间,美国股市确有较长的历史,而新中国的股市只存在近三十年,这是事实。但中国整体经济在短时间表现这么出色,为什么单股市表现反差如此之大?其实不在时间的长短,时间只不过给予我们摸索的空间,终归是要摸索出股市健康发展的条件。只要具备必要的条件,股市自然会茁壮成长; 摸索不出必要的条件,再长的时间,股市也不能健康发展。难道现实不对我们已发出了警告?

 

监管决定股市。股民和中央要求我们具体战线的指挥官要取得股市战场的胜利,而不是为问题找借口。总之,我们的股市低迷不能怨天怨地怨别人。 

 

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较快,容量较大,就是说基本面较好,具备强大股市基本自然条件。但必须要丢掉幻想,不能坐等局面的改变。必须改变思路,要有新作为。参考上面规矩并完善我们股市的规矩在规则上管理上多下些功夫,中国的股市迎来春天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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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毅

冯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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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美国获得硕士学位,曾在北京中国银行总行资金部工作15 年。在此期间,参与负责管理中国的全部外汇与黄金储备。之后,1989年加入北京中国农村信托投资公司。1992年,到香港加入美国投资银行所罗门美邦公司(SmithBarney)后,在香港美国花旗银行和英国苏格兰皇家银行顾资银行等家外国银行,负责投资理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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