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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股市已近三十多年,比较世界成熟的股市,我们股市还很年轻,年轻就有希望。但同时也充分表现了参与人还不够成熟的一面。这里包括监管层面,上市公司,股民,中介机构,专家和媒体。
 
我们知道股价是由股民的意愿决定的,而股民基本由价值投资者和价格短期波动的投机者组成,而价值投资是维持我们的股市主要力量,成为我们股市生死兴衰的关键。
 
投资者是由于股票有投资价值而买入。而投资价值,有现实的价值和潜在(未来)的价值。现实的价值是大部分投资者所追求的,像一些成熟市场各种大的基金。而为潜在的公司价值——增值而买入股票,必须具有对公司、对行业的深入了解,独到的眼光,不是靠忽悠变革措施的作用那么简单,能看准的投资者少之又少,像巴菲特。现实价值投资更注重的是各种财务报表而不是价格走势图表,非常重视现金股息,非常重视股息与其它投资方式收益的差别,重视股息收益超过股价的一般波动,因为他们认为这股价的波动一般是临时的波动,看股息率超过市盈率(P/E),因为他们最终要讲究自己的投资收益,而不是股票公司的收益,当然公司的收益也很重要。我们的股市,除“国家队”因政治的原因而买入并长期持有股票外,真正价值投资者少之又少。不管为何价值而投资,他们都会较长期持有股票,他们的不断入市才是维持股价,并使股价不断增涨的根本力量。就是说离开他们,股市就难以为继。
 
投机者是为股价一时的波动而买入,利用股价波动差赚钱,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股价波动而非公司的业务,当然为了买入上涨的股票,投机者也需要看公司的业务,但这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他们会买入多少股票,就计划在股价上涨的情况下卖出多少股票。因此他们股票的余额最终是零或接近零。因此他们利用利好消息买入股票而引起股价的上升,会较快的跌回原点。他们更注重的是价格走势图表而非股票公司的财务报表。投机能维持股票交易较好的流动性。但由于他们不打算较长期持股,并最终会回吐全部买入的股票,因而投机者最终不能维持股价上涨。他们近来有加快获利回吐的趋势,值得注意。他们因嫌股息比较少而基本不重视现金股息,这就像我们大多数股民那样。
 
证监会刚一讲我们现在股市的一个关键问题——现金分红问题,刚一批评一些“铁公鸡”,我们听到一些人通过一些电视媒体不是欢呼声,相反是一些借口要全面化而实际的反对声。他们第一提出公司利润“在股民兜里不如在我上市公司兜里,我给你投资”,第二“我上市公司要发展就要有资金,将利润都分了,我公司需要发展,还得再发新股以融资,这不白浪费融资手续吗?”所以结论是最好不要分现金股息,等等。这近乎强盗般的逻辑,真想不到也能从电视媒体说出口。
 
第一,钱在你兜里和在我兜里能一样吗?利润在上市公司的帐上趴着和在股民的名下能一样吗?如你们公司在发工资时也这样说,你会同意吗?恐怕这不需要再说明了。唯一要说明的是,根据成熟市场的经验,分给股民的大部分股息,又会重新投入股市。
 
第二,再融资手续白浪费的问题。但不要忘记上市公司的再融资是要经过股民的再认可,决定购买不购买再融资所发的新股,这关系到股民的基本利益。而不能采取不派发股息的方法,强迫股民接受上市公司的投资计划,这难道一样吗?不要说在多数情况下,这未分利润是趴在账中,根本无再投资计划。
 
第三,高股价的股票分拆股票(就是高送转),如为方便股民交易这是合理的,但把送股作为炒作的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和题材就有弄虚作假和炒作的意味。
 
中国股市三十年剧烈的动荡,从初建到成长,受到我国经济转型的影响,受到国有和计划经济的影响。这三十年的动荡促使了证券监管不断强化趋于到位,股民在这动荡引起的损益中不得不学习。但上市公司的操守以股民为缓冲和由于表面的受益而总体来讲仍缺乏教训。因此对他们的监管和引导是现在的重点。股市一方面必须要保持合法的自由买卖,一方面要严厉监管,完好保护股民的权益,教育上市公司须为股民增值服务,因这在我们的股市与世界成熟而发达的股市所反复证明的。
 
任何事都要从股民的合法的利益出发,因为股民是出钱买股票的一方。保护股民的利益是我们股市监管的首要出发点。如一个措施需要在着顾上市公司还是股民之间选择,就要毫不犹豫的站在股民一边,这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没有错的。保护了股民的利益,使股民有兴趣和你继续玩下去,也就是保护了上市公司的利益,就是支援了工农业。这里谈的是自由市场的股市,而不是谈中国整体经济,尽管股市最终是为整体经济服务的,但不是直接目的,直接目的是为投资者增值服务,按照股市自身内在的规律,把股市搞得有序而兴旺,就是直接支援了我国整体经济。那些把股市下跌的原因归结为加强监管的说法是毫无道理的。搞好金融市场,产生的资金当然希望投入工农业。但要注意第一是要搞好搞活金融市场,才能产生足够的资金, 第二是要引导而不是靠命令使资金流向实业,这就要需符合资金流动的内在规律,要想办法创造条件进行引导,国有经济例外。
 
对待那些大笔炒作的人,违法的要坚决惩治,不违法的要允许自由买卖,泾渭分明。重点的是那些不违法但又大笔炒作的人,怎么对待?这不违法但大笔炒作能操纵股价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我们的股市严重缺乏股市的价值投资者和股民对价值投资的认识。只有价值投资的人大规模入市才可减少大笔炒作对股价的影响。任何公开投票表达股民的意愿可能也不能说明问题,因为具有这些意见的股民在我们的股市占统治地位,但不一定是成熟的表现。而投资者会长期持有股票,基本不跟随短线消息和股价的风向而动。但我们的股市基本全是短线投机者,专门追随短线消息,跟股价的风向而行,于是大笔炒家,操纵股价的作用就凸现。这当然要时间来使股民成熟,但大力培养股市的投资者是基础,是当务之急,必须做的工作,极待解决。
 
利润不能老是停留在口头上,不能老是停留在上市公司的帐面上。千万记住上市公司的收入不必然等于股民的收入,还要看现金分红,这才是落实在股民口袋里的收益。而现金分红除数量上要长期足够外,一年分四次红利是十分重要的技巧(know-how)。在严格惩治违法的基础上,及早放开T+0的做法,以活跃市场。派发股息以十股表示而不是以每股为单位,就有一定程度掩盖少分股息的行为,让人感觉有些虚假。美国的股票表示的是每股派发多少股息。这些细节不可不注意。
 
我们许多股票已不是新股,上市公司已过了增长期。不考虑虚报作假,他们的账中往往有大量的公积金和未分利润,因此现金分红是上市公司的必须尽到的责任。这是上市公司的基本操守。股民不愿增加投资,就说明上市公司的操守有问题。改革措施的作用不是用来忽悠的,重组方案不是用来忽悠的。从改革措施到真正业绩的提高,从重组方案到利润的增长还有相当的距离,猜对人少之又少。对投资人来讲,一个上市公司的力量最终表现在它的股息率上,光靠国家扶助市场维稳,股票公司不自己站起来是扶不起来的。投资未来的价值,也是投资于它的股息率上。与其去猜测未来,不如把主要精力用在现实的业绩,现实的股息率上。投资者不在乎股息率在低水平相差2-3%,他们所关心的是股息率比银行定存利息,比其他投资方式是否足够高。这就是我们银行虽然支付了5%左右股息率的股息,但其股票没受投资者青睐的原因,而投机者觉得发行量太大不容易操纵其股价,所以基本不看。所以,这说明现在股票市场是由投机所控制。这是非常不健康的。
 
我们的媒体要注意宣传方向。不要老是讲图表,讲技术,这助长了投机,当然我们也不是完全反对这一点。应多请些专业会计师认真帮助分析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从中发现公司的增长点和亮点。讲改革的措施应注意落脚点,不要做讲故事、煽情和煽动股市的宣传,助长投机不利投资的发育。我们的股市还很年轻,股市各有关方还不成熟。投机好学做,但投资学习不容易。这二者的区别就在于最后是否落实投资者的现实而持续的收益上。
 
中国神华分红方案一公布,立刻股价大幅上升,应值得赞扬,这体现了该股票今年实际的投资价值:
 
它每股收益(扣除) 1.175元/股,
每股资本公积金:     3.7572/股,
每股未分配利润:     9.8939/股,
共计:            14.8261元/股,
 
2016年计划分红:2.97元/股,这还用担心分不出计划的红利吗?
 
按4/28日股价19.45元/股计算,今年投资该股,股息收益率2.97/19.45=15.27%,如此之高的收益率值得关注。即使除权日股价下跌,估计最大下跌比率就是可能下跌这股息率,但因有现金收入,基本保持19元的投资者的仓位。但由于不知下次派多少股息和有无,影响了进一步的投资需求。又可惜中国神华不知可分四次派出这股息,以保持股价稳定上扬,减轻自己的派息时的现金压力。如分四次派息,一季度分派0.7425元/股,并把今后几次派息的数量和时间公布,这样用近期的明确的股息吸引股民持有股票并增加投入。这会方便投资人,也大大方便了自己。
 
贵州茅台为416元/股可喜可悲。可喜的是我们还有这只强劲的股。可悲的是贵州茅台是凤毛麟角,不能代表整体趋势。2016年贵州茅台每股派发现金股息6.787元/股,股息率6.787/416=1.63%。可2016年,它的每股收益为4.87元/股,每股未分配利润为54.8010元/股,每股资本公积金为1.0945元/股,合计为60.7655元/股。可它才拿出历史上的收益十分之一强派息。可这就使投机者趋之若鹜。我们相信这买家放着股息收益15.63%不顾,而买股息收益为1.69%的股票,是投机它的股价上涨的可能,因此是投机为主的买入动机。这种动机会带来股市的极大不稳定性。
 
总之,股市的措施并不复杂,但现金股息最终决定股市的繁荣。这信不信,不是光靠理论能证明的,要依靠长期的成熟与不成熟股市的投资经验和正反的事实。若坐着苦等股市上升,不如现在采取一个有利股民的具体行动。我们的人不至于在多次惨痛的事实面前仍不醒悟,仍不吸取教训。严格执法是非常必要的,但光靠严格执法是不能形成股市的繁荣。股市的繁荣要靠上市公司本身强大的价值。而对投资人来说,上市公司价值大小强弱最终要靠派发现金股息的多少及派发方式。虽然影响股价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但万种因素最终要归结为持续足够的现金股息及它的派发方式。价值投资的理念不能看短时的表现,它健康的发展决定了我国股市的生死兴衰。没有投资的股市是不值得投资的股市,它最多不过是投机者的天堂,这只会损害普通股民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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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毅

冯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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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美国获得硕士学位,曾在北京中国银行总行资金部工作15 年。在此期间,参与负责管理中国的全部外汇与黄金储备。之后,1989年加入北京中国农村信托投资公司。1992年,到香港加入美国投资银行所罗门美邦公司(SmithBarney)后,在香港美国花旗银行和英国苏格兰皇家银行顾资银行等家外国银行,负责投资理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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